血薦軒轅

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孟子·盡心上)

墨子真天下之好也,將求之不得也,雖枯槁不捨也。才士也夫!(莊子·雜篇·天下第三十三)

任,為身之所惡,以成人之所急。 (墨子·經說上第四十二)
殺己以存天下,是殺己以利天下。 (墨子·大取第四十四)
嘿則思,言則誨,動則事……必去喜、去怒、去樂、去悲、去愛,而用仁義。(墨子·貴義第四十七)
治於神者,眾人不知其功。(墨子·公輸第五十)

查閱札記

(杏默)誕夢


本篇建立在我『至今不放棄相信默蒼離是女人』的前提下,雜合了一直以來的腦洞。

 

所以,可能會是顆雷,觀文前務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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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誕夢》

 

 

 

冥醫連日耗神,終於趴在藥盧桌上打了個盹。

 

迷迷糊糊醒來時,卻發現身處陌生屋室,一鏡一榻一几,榻上攤著大紅衣物。

 

怔忡間,屋外嘈雜,數個穿紅著綠的中年婦人湧入,一見他就七嘴八舌地鬧了起來:『哎呦我的新郎官喲,這眼看就吉時了,墨家的轎子都快到洞口了,你怎麼還沒更衣哪!』

 

他被兩三個喜娘拉扯著脫了外衣換上大紅吉服,對鏡整衣正冠,鏡中宛然是舊時弱冠年少的模樣。

 

被簇擁著糊裡糊塗上了馬,喜樂喧天中,杏花君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是魯家家主的幺子,為着魯、墨兩家世代聯姻,打小兒和墨家嫡系那位年紀相仿的大小姐訂了親。

 

那位墨姑娘據說天縱奇才,十幾歲就被墨家內定了是未來鉅子的繼承人——只是立好的姻緣沒變改,年歲到了,婚事順理成章。

 

 

 

黑水城路徑詭僻,機關遍佈。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上下穿梭如履平地,杏花君也覺頗為熟悉,然而卻不似自小熟稔……未及深思,人群喧嚷,已是出了洞口接到了花轎。

 

接著一系列儀式繁雜又熱鬧。下了轎拜了堂,新娘子容貌隱在紅底金穗的喜帕下,按著規矩不曾出聲,舉動進退從容大方,毫無羞怯窘迫之意。

 

新娘子先送去了洞房,新郎官卻得應付兩家族人一波波敬酒。杏花君喝得多了,還沒清醒的腦子愈發渾噩,終於被大赦了去會新娘。

 

 

 

龍鳳燭影搖滿室紅,被晾了數時辰的新娘子雖不曾揭了蓋頭,卻也沒正襟危坐安守枯等,坐在床沿捧著本書,就著燭光從那喜帕下的空隙裡看得專注。

 

進了洞房見到這安安靜靜的一幕,起先還沒弄清狀況就被吵得兩耳嗡嗡作響的杏花君,忽然一下就覺神思清明了起來。

 

他走上前,新娘子聽見動靜放下書,燭光照亮封面,卻是本『黃石公三略』。

 

他就著她微抬起頭的動作挑開喜帕,不意外見到熟悉的面容。

 

『蒼離。』

 

『杏花。』

 

 

 

事情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他想。

 

飲過合巹酒,便結一世緣。

 

 

 

婚後他們住在黑水城。

 

杏花君對魯家家傳的鍛造、偃術殊無興趣,每日擺弄他的寶貝醫書、藥材、九針,給城裡族人看診行藥。

 

墨姑娘每旬回墨家參加一次會議,平日裡卻不愛走動,不是看書就是佈策,杏花君也只得在天氣好時強拉她到院子裡透氣。

 

參天大樹蔭庇半個院落,樹蔭裡墨姑娘捧書深思,樹蔭外杏花君攤曬藥材,遠處傳來不知哪家鍛鐵的敲擊聲響,一下下的節奏應和著蟬鳴陣陣。

 

他們不曾顯露親密膩歪,然而看在他人眼中,自成一脈淡然的恩愛模樣。

 

 

 

有時杏花君會強硬地收掉妻子手中的書冊或是毫管,迫使她從紛繁的勞神苦思中抬起頭來。

 

她會微微皺著眉,倒能聽得進他的苦口婆心,順從地被拉出門,或散步,或登高,放鬆身心休憩片刻。

 

這種時候他們也會聊天閒談。

 

幾乎都是杏花君在說,墨姑娘似在聽又似未入耳,只是偶然回上一句調侃,往往噎得他無言以對或是哇哇大叫,直嘆著要回家跟她算賬。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天時將至。

 

杏花君並不知道長老們是如何測算到天時的。但他知道,墨家入世的天時開啟,則新任鉅子必須即刻化名出山,去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境域,佈局排策,蹈危履險,終至鞠躬盡瘁。

 

然而,為討論剛測算到的、即將開啟的天時而召開的會議上,兩家的長老們無奈地望著原本要繼任鉅子的墨姑娘已然懷了六個月身孕的模樣。

 

最終他們決定以小輩的身體為重、延續嫡系血脈亦是大事,只得在族中另選良材繼任鉅子,出山去履行救世大任。對於這種無奈之舉——

 

『都是天意啊……』長老們嘆言。

 

 

 

『天意,天意,天是故意!』

 

只得留在族中出謀劃策給予支援的墨姑娘鬧了脾氣,既是對『天』,也對兩家長老們,更對造成這狀況的罪魁丈夫。除了公事商討之外,她再不理會任何人,不和任何人交談。

 

杏花君對妻子的照料體貼依舊,就算墨姑娘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對他作出任何回應。他有點兒心虛,因為他慶倖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巧或不巧,阻擋住墨姑娘踏上那必將無法回頭、無法止步的不歸路。

 

他理解墨姑娘因此負氣,卻也私心感謝『天意』阻止了自己無能阻止的事。

 

 

 

墨姑娘的賭氣堅持了三個多月。

 

直到她將新生的女兒抱在懷中,才終於決定跟『天意』小做和解。

 

杏花君總算不用想抱抱女兒都得看妻子的臉色。

 

 

 

後來,他們一家在黑水城中生活了一輩子。

 

 

 

——冥醫睜開眼,悠悠一場不過彷彿南柯舊事。他回神,熄了爐火,從藥甕中將煉製好的亡命水倒進木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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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劍影魔蹤】13、14集搶先看刺激之後的結果。

 

似乎可以和多年前為了隔壁棚的某對受刺激所寫的《戲夢》當做姊妹篇?

 

 

2013-11-15

使用腦洞總結:女性;嫁衣;魯墨聯姻;魯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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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下不敢出去說的隱設定。

魯墨聯姻是真實存在的,就像我之前開的那個聯姻腦洞一樣。當然這原本跟杏花君無關。
女兒小玉也是真實存在的……當然女兒也不是杏花的。(喂)

杏花想要阻止默蒼離作死,但他當然沒能力阻止——其實也不會去阻止。
但既然想多了就做夢了嘛。。其實夢裡很多部份是實際發生過、存在過(比如魯墨聯姻、內定鉅子繼承人、婚後每旬歸家會議等等),但『杏花君』則是在他本人的妄想中強加進去的存在。

所以夢裡的矛盾點就在這裡。

幺子不用繼承家業,不想打鐵幹別的也隨意,因為杏花君不會打鐵;而在『真實』的過去聯姻的是長子,大匠師的獨子。這也是爲什麽墨家的繼承人仍是嫁入而不是招贅。
杏花君對魯墨兩家的了解是通過默蒼離——而且我覺得他應該是去過黑水城見過大匠師,這裡設定就是確實去過也見過,所以黑水城的機關道路他略有了解,只是不夠『熟悉』。

可以說開始那些事情很多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杏花有的是聽說,有的是目見,把主角替換成自己而略加腦補拼湊組合起來的。
而在洞房花燭之後的日常相處基本是杏花自己腦補加進去的,所以幾乎完全就是他『真實』經歷中跟默蒼離多年相處的情形複製——背景被挪到了黑水城而已。
這也是為甚麼之前那部份意識渾噩(魯家的細節他並不知道無從腦補),洞房花燭之後神思清明(這部份是源自他的真實記憶)的緣故。(嗯其實我想說『黃石公三略』等等細節也是他真實記憶的反映 =。=)

按照我之前的聯姻設定,墨姑娘的夫婿早逝,而女兒的降生也沒阻礙她繼任鉅子去入世擔責。——這是『真實』的過去。
杏花在夢裡努力地改著設定。除了把自己強加進去沒參與過的歷史之外,也把女兒的出生時間設定在剛巧可以阻礙墨姑娘入世的時機,當然他自己也沒那麼早夭。
換句話說,其實這個夢中世界的『天意』就是做夢的杏花君自身的私心。
墨姑娘確實生的就是他的氣。

所以這是一個荒誕到滿足了做夢者所有私心的夢。無論是彌補了未曾參與的過去,還是篡改了必將BE的未來。
於是最後當然就……『醒醒,該起來搬磚了』。

當然,醒了之後冥醫也有真正清醒地比對過『夢中的阻礙他作死』和『現實的幫他作死』哪種比較好、哪種才是默蒼離真正會想要的。
之後他認命地去擺弄亡命水了。
——所以說這是《戲夢》的姊妹篇嘛。 


留書時間:2013月11月15日 03:36 | 作者:連暝 | 分類:血色琉璃 - 創 | 評論:0 則 | 人跡: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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